南海潮歌

7 1886年8月，冯子材到了海南岛，3000清军浩浩荡荡，势不可挡。临高、儋州等地农民暴动武装力量很快土崩瓦解。前辈说，守府军队在海南岛的所有清剿战斗中，打得最艰苦最残酷的战斗是在五指山十八峒了。十八峒气候地形相当复杂。军队出发的时候天气晴朗，走到半路突然下起大雨来，个个成了落汤鸡。山路崎岖难走，一不小心滑倒，甚至掉到山沟里。一天中午，烈日当空，嗮得地面直冒烟。守府的一队人马在离集镇不远的大道上行走，大家又渴又饿，快撑不住了。正在这时，一阵阵酒香肉香慢慢飘来。大家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去，看到大路两边有人在卖酒肉饭菜。鸡呀鸭呀鹅呀又大又肥，鱼肉猪肉香喷喷的，米酒香气袭人。问个价，挺便宜的，大家给了钱就大吃大喝起来，多惬意啊。当兵这么久，这样的好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次给碰上啦。边吃边喝，慢慢感到头有点晕。这酒也忒浓了吧。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迷迷糊糊的，有几个睡在地上了。当官的突然意识到中计了，大喊一声：“酒里有毒！我们上当了！快拿枪！”清军拿起了枪，一个个东倒西歪站立不住。义军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清军已经被迷魂药迷住了，失去战斗力，只好向田峒逃跑。两员大将逃到水田中间，无力抵抗，被砍杀。有的士兵经过水田，陷入泙井，动弹不得，也被杀死。大部分士兵都被“勾头”了，能逃回守府营地的士兵没几个。陈才业立即带领官兵赶到，义军早已无影无踪。原本是用一队士兵诈败以引诱义军进入伏击圈进行抓捕的计划因官兵贪吃贪喝造成严重后果而落空了。

8 冯子材接到琼州守府的军情报告，召集几位将领研究策略。将领们认为，黎仔还很原始，尚未开化，不归王化是很自然的事。但他们也是人，是穷苦百姓。官府没把黎仔当人看，搞愚民政策，强征暴敛，欺压百姓，引起黎仔暴动。如今虽然用大部队将儋州叛乱平定了，但还有部分黎仔逃进五指山，成了土匪，杀人抢劫，危害百姓。冯子材阐述天时地利人和的道理，将领们达成共识：“以黎制黎”，和为贵。冯子材将众将领的建议上报两广总督张之洞。张之洞制定《抚黎章程》12条，其中规定“剿除乱黎，招抚良黎，渐被冠裳之化”，并于1887年2月上奏朝廷，获准。意思很明显，黎民叛乱就要坚决镇压，但愿意归顺朝廷的人就是好人，要在物质上进行抚恤，同时在生产生活等方面给予帮助。在黎族居住的地区营造文化教育条件，让黎族人民知书达理，规范社会礼貌礼仪，和汉族人一样开化。冯子材和众将领严格执行朝廷命令，对海南岛大力进行治理改革。例如，为了迅速清剿匪患、为了交通运输方便，开通五指山十字大道。改善生产条件，发展农业。开山采矿，发展经济。改革行政机构，实行民族自治，即各级政府由黎族人担任领导，“以黎制黎”。创办黎族学校，发展民族文化教育。经过清军几个月的艰苦奋斗，海南岛五指山到黎母岭地区的社会环境发生了历史性的巨大变化，黎族人民原始落后的生产生活方式得到极大的改变。冯子材指挥清军精心治理海南岛，功不可没，意义重大。宝岛巨变说明，大清帝国并不是某些人口中所说的那样一无是处，清军也并非是某些人口诛笔伐的那样残酷无情。他们也是人，也爱国爱民。

附注1    清朝广东省行政区划有十府九州。十府分上六府下四府。上六府: 广州府、肇庆府、惠州府、潮州府、韶州府、南雄州府,参府设在广州;下四府：高州府、雷州府、廉州府、琼州府，参府设在雷州。九州：应该是府治所在地之外的州治，如钦州、儋州、崖州等，称为独立州，民间戏称为独脚州，及清朝后期增设的嘉应州(梅州)、连州、罗定州等州治。清末州治行政级别居府治与县治之间。

附注2   大清女性尊称等级以男性官员级别而定：一品二品皆为夫人，三品淑人，四品恭人，五品宜人，六品安人，七品儒人。七品文官即知县，汉朝称县令，相当于共党县长。妻子或母亲与普通百姓相同，都称为儒人。

附注3   过去的历史包括各种书籍都没有关于守府的记载，甚至词典也找不到这个词，就是最具权威性的搜狗输入法也打不出这个词来。陈才业是南方清军的重要将领，历史上与网上都查不到相关信息。过去，中国史学界说南方近代史特别是近代军事史是个空白，可见是真的。后来，一些将军的后代不断为史学界提供信息，不断帮助完善南方军事近代史。

附注4   南方人习惯将“人”、“民”说成“佬”、“仔”。过去，普通话称为“老宋话”，两广人误以为是“捞松话”，所以，把说普通话的人称为“捞佬”。把黎族人称为黎仔。既是地方百姓习惯，也是幽默。并没有歧视、侮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