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潮歌

265 金小妹原来跟陈医生住，伤好了以后，她请求少将教她读书。每天晚上陈医生都陪她来回走，金小妹慢慢觉得不好意思了。陈医生说不要紧，这么近，就几十仗远。后来，金小妹看到少将一个人住，其他房间家都空着，就对陈医生说，她想到少将的家里住，要陈医生帮她说说。陈医生听到金小妹的想法，觉得很难为情。她看着金小妹迷惘的眼神，马上意识到不能拒绝她的要求。陈医生说：“我说是什么事呢，你就放心好了。”金小妹马上眉开眼笑，她说：“大姐真好，什么事都能帮我。”吃过晚饭，陈医生和金小妹一起去找少将。陈医生说：“司令，好几天没出去散步了，不知道司令有没有雅兴？”少将说：“怎么没有雅兴？走吧。”三个人一起来到外面，边走边欣赏大自然的美景。少将说：“你们看，那边山上有人在砍柴。”陈医生说：“农村人做工是辛苦，但柴水方便。”砍柴的妹子看到少将他们，就扯开嗓子唱了起来；“想唱山歌口就开，不要假装不理睬；阿妹生得娇又嫩，阿哥欢喜就过来。”金小妹大声说：“唱得真好听啊。”唱山歌的妹子说：“唱得不好，不要笑我啊。”金小妹说：“我又不会唱，怎么敢笑你。”金小妹说话的当儿，跟少将和陈医生拉开了距离。陈医生将金小妹的想法告诉少将，少将感到有点突然。陈医生说：“我原来也感到有点难为情，但当我看到她一脸失望的神情，我几近沉寂的心灵受到震撼。如果我拒绝她的要求，势必对她的心灵造成伤害。所以，我马上改变不理不睬的想法，答应帮助她。”少将说：“陈医生用自己的爱心治愈她的心灵创伤，高大的形象有目共睹。但这件事的情况有点特殊。”陈医生说：“我知道司令的难处。但我想，一来司令家里的房间是单间，可避免别人的闲话。二来是由我一手经办，我会解释清楚的。”少将想了想，慢慢说：“你跟金小妹之间的事我都是大力支持的。嗯，这样吧，就由你跟她一起将尽头那间空房收拾好，帮她搬过来吧。”就这样，陈医生帮助金小妹名正言顺住进少将的家里，一直也没有听到过什么非议。金小妹住进少将的家，白天帮做家务，晚上读书。少将一直喜欢看书看报，当然有兴趣教金小妹读书。他看到金小妹学习努力、人也聪明，就有信心教她。在陈医生的热心帮助下，金小妹的生活安定下来，她也更加爱学习了。

266 第二天，少将提前去办公室。他翻开报纸，边看边思考这段时间国内的政治形势。肇庆军务院结束之后不久，陆荣廷任广东督军，初步掌控两广主要军事力量。以段祺瑞为代表的北洋军阀看到陆荣廷已经具备代表两广军阀的实力，便密谋策划拉拢他，准备任命他为两广巡阅使。在肇庆总部，总司令李耀汉和参谋长彭华绚等人正致力于肇军的扩编事宜。秘书李子星布置的肃反工作只进行了十来天的时间就结束了，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历史上的肃反多是大张旗鼓轰轰烈烈，搞的自己四分五裂惨绝人寰。而肇军的肃反只是虚张声势，做做表面文章而已。用参谋长等人的话来说，就是效仿秦始皇的手法，施以威力震慑诸侯，进而巩固中央集权制。王督导几个人分头下去开开会，调查一下，然后回总部汇报一下，再由总部做个总结。整个过程看似剑拔弩张扑朔迷离，实则中庸平和皆大欢喜；既不动用一兵一卒，亦不花费枪弹钱粮，肇军的指挥权自然而然巩固起来。少将本来对肃反感到荒谬且怪诞，现在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里赞叹总部的策略实在是高。至于扩编，工程比较巨大，目前所作的努力还仅仅算得上是一个基本雏形。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扩编，还要做更多的事，包括等待机会到来。少将正深思熟虑作着打算的时候，王保强走进来了。他向少将作了简短的筹款工作汇报，脸上看起来神采飞扬。少将说：“王连长，你的工作做得很好，等一下在会议上再向大家详细报告。”王保强站起来说：“好，我先出去了。”少将说：“我说王连长，我的话还没说完哪。”王保强又坐了下来说：“不好意思，司令请讲。”少将说：“作报告的时候表情要严肃。”王保强说：“知道了，司令。”少将眨了眨眼问：“今天你怎么这么高兴啊？是不是因为任务完成得好？”王保强说：“是啊，司令。”少将又问：“就这么简单？”王保强说：“什么事都瞒不过司令。我坦白说吧，我有女朋友了。”少将说：“好事啊，祝贺你。什么时候做新娘酒啊？”王保强说：“刚认识不久，摆酒的事还没想过。”少将说：“听说是警察局马警官的女儿，长得好标致哦。”王保强满脸吃惊的样子说：“司令，这你都知道了？不瞒你说，马妹长得还算可以，说是标致就有点夸张了。”少将压低声音说：“夸张？我跟你说，你要好好看住她才行。”

267 听了少将诙谐的调侃，王保强止不住笑嘻嘻地说：“司令，女人方面的问题我还真的是搞不懂。男人是泥女人是水什么的，我不理解。”少将说：“这句话的意思真的有点复杂，一下子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说男人意志坚毅好比泥石，女人性情柔软好比流水。两者要互相依托互相爱护，夫妻才能和睦相处，家庭才能兴旺发达。”王保强说：“司令是文化人，什么东西都能分解清楚。我还想问司令一句，为什么越好看的女人越要看住才行呢？”少将说：“你真是个傻小子。女人越是好看，就会有越多的男人打她的主意，就会生出更多的变数。”王保强说：“我明白了，司令。难怪说‘红颜祸水’，对于我们男人来说，真是刻骨铭心啊。”少将笑着说：“哎我说王连长，你一点也不傻啊，看破红尘了啊。”王保强说：“司令又笑我了，我要是看得破红尘的话，我就当和尚了。”少将说：“听说不少出家人原来是看破红尘昄依佛门，但后来又因为情缘未了而还俗归家。”王保强说：“司令，你什么都知道，确实如此。”少将说：“你在南少林寺习武多年，想必功夫很了不起，希望你用心指导加强训练，提高你们连的战斗力。合适的话，还请你到警卫连帮他们训练。”王保强说：“司令，我虽然功夫学的不精，但我愿意听从司令的安排，尽我所能将工作做好。”这时，其他筹款小组的人也来了。他们一个个向少将作了简单汇报，然后将筹款工作的有关数据交给参谋长。参谋长细心查看每个人呈交的数据，然后和少将一起来到会议室。参加开会的有关人员已经到位，参谋长宣布筹款工作会议开始。他说：“在以司令为核心的司令部有力领导下，经过各个小组的共同努力，筹款工作效果好于预期，成绩应充分肯定。各小组在筹款过程中，鼓励当地经济主体大力发展，推动当地的经济繁荣，为筹款的顺利进行创造了有利条件。下面由各小组将筹款的有关情况向大家汇报。王保强小组先汇报。”王保强说：“我们小组如期完成筹款任务，是与蒋乡长的大力支持分不开的。”接着他将筹款的具体数字和经过逐一作了汇报。其他小组在汇报中都总结出了依靠当地政府做好筹款工作的经验。最后，由少将对筹款工作作了总结。他对各个小组的工作成绩给予了肯定，还口头上顺便对王保强等几个人做出表扬，鼓励大家再接再厉。

268 参谋长宣布筹款工作会议结束，少将和他最后离开会议室。少将说：“参谋长，这次筹款工作的圆满结束，你的功劳最大。”参谋长谦虚地说：“还是司令领导有方，加上全体将士共同努力的结果。”两人会心地笑了。少将说：“参谋长，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是同甘共苦为国效力，彼此之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堪称知己。”参谋长说：“深有同感，休戚相关荣辱与共，方显英雄本色。哦对了司令，饭堂有一段时间没有加餐了。”少将说：“对对对，得改善改善。”参谋长说：“我通知后勤负责处理就行了。”少将回到宿舍，看到金小妹已经做好午饭了。她正在看书，嘴里还不停的念。看到少将回来了，金小妹说：“司令辛苦了，快吃午饭。”她打开竹篾罩，给少将舀汤。少将说：“小妹，今天中午的菜不错啊。”金小妹说：“是啊，有两三样是海味，你最爱吃的。”少将喝了口汤说：“嗯，沙虫汤，好香甜哦。小妹我问你，怎么又想起海味了？”金小妹说：“你们海边人不是最爱吃海味的吗？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吃过了。”少将说：“是啊，有好几天时间了吧。”金小妹说：“好几天？真是贵人多忘事。有十几天了。”少将说：“我比小妹笨，所以不记得了。”金小妹说：“不是司令比我笨，是司令这段时间日夜忙碌操劳过度。”少将自问自答说：“是吗？好像是啊。”金小妹给少将盛饭，说：“司令，别想了，吃饭。”金小妹叫少将不要想了，偏偏激起少将不尽的思绪。他首先想起的是元配夫人张彩凤，她快进入不惑之年了，孩子也有金小妹这么大了。然后他想起二夫人蔡天娇，她才二十几岁，孩子还很小。两位夫人在老家看小孩，操持家务打理数目。从罗定到合浦老家不是很远，少将每年也回去看看她们。两三年来少将都是独立军营，生活有点枯燥无味。金小妹住了进来，就成了他家的小保姆，生活景象大为改变。她不嫌累不嫌脏，烧水做饭清洁洗涤样样干。最让少将满意的还是她爱读书，且很有读书的天赋。金小妹只是个小保姆，除了做工就是读书，还不敢有非分的要求。少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一下子也不可能有多大的想法。当然，两人的眼里多多少少也流露出爱慕对方的神情，但都不会轻易表白出来。金小妹看到少将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说：“司令，吃鱿鱼。”少将说：“好，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