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潮歌

277 少将送走李秀丽和吴小兰，转身回到客栈内。他躺在床上合上两眼，调整一下思路，然后很快睡着了。少将醒来的时候，时间已到未时。他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准备回云浮。按照平常习惯，他要先跟朱老板道别。在楼上小客厅，朱老板早已泡好了一壶广东凉茶，听到轻快而稳重的脚步声，他知道是少将来了。朱老板出到门口相迎，小声说：“老伙计，这么忙着要走了？先喝杯茶。”两伙计边喝茶边聊了起来，聊的当然是最重要最机密的事情。时间紧迫，少将长话短说：“请老伙计务必注意肇庆的重要消息，并且及时将消息送到云浮。”朱老板说：“这个请放心。刚才我让人去跟总部联系过，得到的消息说，目前还没有重大变动的迹象。”朱老板还表示，他会关注客栈内所有客人的情况，以及客人言谈所涉及到政界军界的敏感话题。少将离开小客厅，刚刚下了楼就碰上两个高鼻子蓝眼睛的金发女郎。两个洋妹子看上去年龄都在二十刚出头的样子，穿的是背心短裤，大胸长腿又白又嫩。两人小声说着话，呼哩哇啦的。少将听不大明白，但有几句浅显的短话还是听得出来的：小心，没关系，没人听得懂，肇庆的形势有点麻烦。少将心里细细琢磨洋妞话里的意思，估计她们住进客栈是以接客方式获取钱财，也是刺探肇庆重要情报然后出卖情报获利。少将的推断是有根据的，中国很多重大机密就是由这种色情渠道泄露出去的。在钦廉军事教练所，有一门课程内容是有关军事安全保密的，叫做“密保概论”，是学员的必修课之一。教官在授课当中说，日本的间谍侦探手段相当高明，“色情侦探”就是其中一种手段。由于日本人跟中国人在身材相貌方面无法分辨，所以中国人在安全保密方面对日本间谍防不胜防。尤其是不少将校军官素质不高，贪财好色，被日本“花姑娘”用色欲拉拢软化掉。她们轻而易举拿到军事机密，让中国军方在战争中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没。少将来到大厅，卫兵已经做好启程的准备。大家离开客栈，急急忙忙来到西江渡口。过了西江，少将说：“各位兄弟，在天黑之前赶回云浮，要辛苦你们了。”连长说：“我们人强马壮，定能按时回到云浮。”少将此次到肇庆不光是为了跟美少女相会，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两广军事形势关乎他的事业乃至生命，他不得不付出辛劳的汗水和毕生的心血。

278 少将一行人纵身上马，望西南方向疾驰而去。烈日当头热浪滚滚，将士们全然不顾只管赶路。上午来时有些路段他们抄近路，下午回去他们全走大路。路是远些，但适合跑马。回到半路，他们休息一会儿，然后英姿飒爽马不停蹄，回到云浮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听到马蹄声，三姐和四妹知道少将回来了。她们走出门口，忙不迭地帮助少将，一个牵马一个扶人。少将刚坐下来，三姐就给他倒好了茶，心疼地说：“司令，今天你太辛苦了，路这么远也赶回来。喝了茶再说。”四妹给他擦汗扇风，关切地说：“你看你都累成这个样子了，在肇庆好好休息，明天才回来不好吗。”三姐说：“四妹说得对。在肇庆住一个晚上，明天一清早上路，轻轻松松回来多好。”少将想了想，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早上去是去对了，不论是快还是慢都无所谓。但下午回就回错了，搞的人困马乏，简直是疲于奔命。他有气无力地说：“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三姐难过地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想到？”四妹有点责备地说：“你刚出门的时候我们就说，肇庆路远，明天早点回来，迟了日头猛。你倒好，下午就回来了。日头多猛多毒啊，一天都在赶路得有多辛苦啊。以后出门要听我们的，要不就不准你出去。”少将心里感到她们太有爱心了，很是感动。他说：“知道了知道了，以后都听你们的，行了吧。”三姐说：“知道就好。四妹，煮碗粥给司令吃。”少将问：“你们吃晚饭了？”三姐说：“早就吃了，还剩有一点。”少将说：“四妹，不用煮了，我吃点剩饭行了。”四妹说：“知道了，司令。要不要热一下？”少将说：“不用热，天热饭菜不冻。”三姐说：“司令慢慢吃慢慢嚼，嚼烂了好消化。”少将说：“哎呀鸡肉真好吃，配料放的好。”四妹说：“刚热过的。我们吃不完，担心留到明天变馊了。”少将说：“怪不得还有热气。三姐，别光看我吃啊，你们也吃。”三姐说：“我还很饱，要不四妹陪司令吃。”四妹说：“我也感到肚子还饱着呢，司令自己慢慢吃吧。”少将叹口气说：“口干舌燥的，是得慢慢吃才行，否则有点难吞咽。”三姐说：“司令要不边喝茶边吃饭。”少将说：“是好方法，但医生说这样吃饭不合卫生，容易得胃病。”三姐说：“司令，我和四妹要是预先知道你去肇庆的话，我们也跟你一起去。”

279 四妹听了三姐说的话，觉得有点离谱。她说：“司令吃饭，别听她胡诌。三五十里路还说得过去，百几两百里路，想都别想。”三姐说：“我知道是有点远。司令，要不要喝两口酒？”少将说：“口渴，不想喝。”四妹说：“那只能喝茶了。”她接刚才的话题说：“三姐，走百十里路男人是无所谓，但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可就吃不消了。”三姐说：“切，男人能做到的事女人也能做到。”四妹“嘿嘿嘿”地笑了，她说：“三姐就爱车大炮。俗话说，女人拉尿不上三框椅，还敢跟人家男人比。”三姐说：“还记得花木兰吧？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四妹说：“三姐大炮越车越响了。那是故事，谁都会编。”三姐说：“谁都会编？车大炮。你编给我听听。”四妹说：“我编了啊。一个风高月黑之夜，大内高手金小妹……”三姐急忙制止四妹说：“停停停，我说四妹，我啥时候成了大内高手了？”四妹说：“我这不是在编故事嘛。”三姐说：“行行行，你编，继续编。”四妹说：“金大侠纵身一跃，窜上宫墙……”三姐说：“我说四妹，我怎么又成了大侠了？”少将说：“大内高手是保卫皇宫的侍卫，大侠是民间行侠仗义的武林高手，两码事。”四妹说：“是是是。金侍卫蹑手蹑脚如猴子般……”三姐说：“四妹你这斩千刀，骂我猴子呐，我还蹑手蹑脚？”四妹说：“就是形容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样子。”三姐说：“骂就骂吧，继续编。”少将慢慢吃饭喝汤，听她们两个斗嘴调侃，觉得他的军旅人生苦中有乐。当听到她们讲的话有明显错漏，他就插上一两句纠正。四妹说：“金侍卫来到水帘洞，一群猴子用绳子把她紧紧捆住，带她去见猴王。”三姐笑着说：“四妹开头编的是历史故事，怎么又变成神话故事了呢。”四妹说：“哎呀三姐别多嘴，听我说。金侍卫是猴王的手下，是去跟猴王联系的。她将宫里所有机密透露给了猴王，还跟猴王约定，里应外合攻打皇宫，然后就回去了。当猴王带领一群猴子来到宫外，金侍卫带领策反过来的侍卫配合猴王，占领了皇宫。”三姐问：“四妹，你把我编得那么坏，那个猴王是谁啊？不会是你吧？”四妹说：“不会，我是说书的，大义凛然一身正气。”三姐说：“你把人家编得那么坏，把自己编得那么好，你成胜利者了。”四妹说：“对啊，历史是胜利者编写的啊。”

280 少将饭也吃饱了，故事也听够了。他放下碗筷，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四妹，你越来越有能耐了啊，你敢编故事嘲笑三姐了。”四妹辩解说：“司令，我哪敢嘲笑三姐啊。我和三姐看到你累成什么样子了，就是编个四不像的东西来让司令乐一乐，三姐你说呢。”三姐说：“四妹说的是真的，我们只是想让司令开开心。”少将说：“不瞒你们说，我一边吃饭一边听你们编故事，我是够开心的了。但三姐可就惨了，被四妹当猴耍了，我为三姐鸣冤叫屈啊。”三姐问：“司令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有什么冤有什么屈啊？”少将说：“你被四妹一会儿说成是大内高手，一会儿说成是江洋大侠，一会儿又说成是山野泼猴。不过嘛也不要紧，俗话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三姐也一样，是吧。”三姐说：“是啊。为了司令开心，四妹把我打扮成什么都行，我不怪她。”少将说：“四妹听见了吧，三姐对你多好啊。她有时候是有点凶巴巴的样子，但她对待你是菩萨心肠。”四妹说：“我知道，所以我一点也不怕三姐。她骂我，我不理她，一会儿她又好了。”三姐说：“四妹，我骂你是教精你。那次饭刚煲好，你就楸出来放在湿湿的地上，沙煲能不爆裂？还有一次煮菜，没水了，锅里冒浓烟。你马上倒水进锅里，铁锅不就炸裂了？我骂你猪脑子，骂错了？”三姐少文化，说话不够文雅，其他姐妹都嫌她有点凶。但在少将的心目中，三姐性情淳朴而有点泼辣，这正是他比较喜欢三姐的原因。三姐比其他姐妹更加懂得关心少将，这不，她先想到少将要洗澡了。她说：“司令，要洗澡了，锅里还留有热水，我给你舀。四妹，去拿陈李济云香精来。”四妹拿云香精来冲凉房，三姐说：“司令今天太疲劳了，要用半瓶才行。”四妹将云香精倒进热水里，三姐喊道：“司令，热水准备好了。”少将来了，他说：“好清香啊，闻起来真舒服。”三姐说：“那你好好闻吧，我和四妹喝茶了。”三姐和四妹在客厅慢慢喝茶。四妹说：“三姐，司令今天就是怪怪的。他急急忙忙去急急忙忙回来，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姐说：“司令的事情有那么容易懂的？”四妹说：“我说三姐，等一下你问问司令，敢不敢？”三姐说：“当然敢，不过呢还是你问的好。”四妹说：“三姐你真坏。”三姐说：“你比我更坏。司令的事也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