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潮歌

149 王保强与蒋乡长等人努力工作互相配合，很快就完成了分配给罗镜乡的征兵任务。王保强将新兵花名册做好，提前送到团部。李家强很高兴，问王保强：“你们的任务怎么完成得那么快啊？”王保强回答说：“这次征兵工作靠蒋乡长。他发动学校的师生到各村进行宣传，很快就得到广大群众的了解与支持。适龄青年踊跃报名参军，人员很快就满额了。”李家强称赞说：“罗镜乡群众率先帮助我们解决了大难题，真是高手在民间啊。”各乡的新兵花名册也很快便交了上来，整个辖区的征兵任务迅速完成了。少将一边吩咐将新兵花名册复制一份上报肇庆总司令部，一边召集连营军官开会，实施第二套方案。按照总部预定计划，新兵暂时在家待命，随时集中训练。新兵既可领取到适量的生活费，也可以暂时在家干农活。李耀汉看到少将的报表，连声称赞梯云老弟最能干。随后，各司令部都完成了征兵任务，将花名册上报到总司令部。在肇军司令部，参谋长彭华绚对李耀汉说：“恭喜总司令，我们肇军秘密扩编的战略目标终于实现了。”李耀汉说：“是啊。只要一声令下，我们一个肇军就可以变成两个肇军。参谋长，你可是我们肇军的栋梁啊。”彭华绚谦虚地说：“总司令夸奖，我都感到不好意思了。另外有件事，就是原来计划的军需采购。”李耀汉听了，沉吟起来：“武器装备的问题不大好解决，你是知道的。难的不是钱，而是货源和运输。大部分货物好快就能搞掂，顺利的话，大约半个月就可以运到。”彭华绚说：“这可是最高级别的机密，我们要绝对做到万无一失才行。”李耀汉说：“所以，知道这次交易的人越少就越好。除了我和你，还有一个人知道。”彭华绚说：“是陈将军吧。”李耀汉赞许地说：“知我者参谋长也。”彭华绚说：“我对陈将军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人比较厚道，对工作尽忠职守。”李耀汉说：“英雄所见略同。他比较传统、比较随和，值得做知心朋友。”彭华绚说：“我对他的人际关系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他在香港有生意，人脉也很好。”李耀汉说：“所以你就推断出武器装备的采购与他有关。”彭华绚说：“不错，人要有本事，还要靠得住。这两个重要条件陈将军都具备了，所以武器采购非他莫属。”李耀汉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我将任务交给他，他非常爽快地接受了。”

150 按照总司令部制定的计划，征兵工作结束后，各司令部就要开始部署筹集钱粮。在连营军官会议上，少将说：“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团提前完成扩编任务，受到总部的来电嘉奖。在我们团，三营一连副连长王保强工作努力，首先完成任务，特给予表扬。”李家强说：“这次会议解决的问题是筹款，要求地方政府做好配套。但我们首先要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各团体也要尽社会责任。对此，我们是有信心的，这需要在座各位的共同努力。不管有什么挑战都不能错过，保障专项基金到位。”接着，大家开始讨论征收钱粮的具体方案。有人提出预收税，有人提出加重烟税赌博税，还有人提出组织刚入编新兵做生意、搞种养。少将总结说：“从讨论气氛来看，各位对筹款问题相当重视。本部根据讨论结果作出方案，望各位团结合作做好工作。”副团长说：“刚接到总部来电，命令各部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办事，禁止强征暴敛。所谓‘王者之道’并非我们肇军的强军之道，一经查实，严惩不贷。”少将强调说：“我们肇军是国民政府的军队，保护国民生命财产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必须严格服从命令，将工作做好。”少将不会担心筹不到款：他的收入除了上面发给的钱粮之外，还有海关税收，因为徐闻、安铺等地的海关是由他派人经手的。假如一时达不到计划筹款的数目，少将可以给海关去电解决。会议落实各人的具体任务后，大家就分头行动了。实施第二套方案的小组很多是原来的征兵小组，而王保强带领的原班人马还是前往罗镜乡。大家虽然是老相识了，但见了面还是要客气一番。然后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筹款事宜。蒋乡长说：“筹款工作任务重、时间长，人手少，困难多。你们来了，我们就有信心了。”王保强说：“任务再重、困难再多也难不倒老乡长。对了，我们还得感谢你们上次对征兵工作作出的努力。”蒋乡长说：“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而已，再说了，那也是大家精诚团结同心协力的结果，不必客气。”王保强说：“老乡长太谦虚了，令人敬佩。由于我们对筹款事项不大熟悉，需要老乡长引导。”蒋乡长说：“税款征收可以加大一两成，主要由征收组负责。你们的工作暂时是协助征收市场税款、协助组织大商家大老板进行捐款、协助动员全社会进行资助等等。”第二天，筹款工作开始了。

151 过去的农村人有好多都没读过书，特别是女孩子。但她们会说好多俗话，还会说些读书人学过的东西。金小妹经常听人家说《三字经》开头那几句，所以她也会说。昨天晚上她看着书本跟着少将读，边读边细心辨认，想法记住字的样子。她说：“司令，这几句话容易读，但不容易写。”少将说：“我想起来了，我们村有很多人会说不会写。”金小妹说：“我爷爷会讲很多句，有时候他还拿来开玩笑呢。”少将听了很感兴趣，就问：“他是怎样开玩笑的呢？”金小妹说：“有时候爷爷看见小孩子去学堂，他就说‘人之初，性本善，格箩有碗饭’。”少将笑了笑说：“这个玩笑很有用，是在提醒小孩子读书要专心。你想想看，两眼总是看着挂在墙上的格箩，心里总是想着那碗饭而流口水，哪里还有心思听老师讲课？”金小妹说：“司令说得对。做什么都要专心，假如不专心，什么都做不好。”少将说：“所以说，习相远嘛。”金小妹想了想，突然发现问题了。她说：“习相远是对的，但性相近好像不是很对。”少将问：“怎么不是很对呢？”金小妹说：“有的小孩子勤读书，有的小孩子懒惰，性情相差那么远，哪里还是性相近呢？”少将一听，很是吃惊。千百年来，中国人把《三字经》的每句话都看作是至理名言，读书人也一直都是把《三字经》作为座右铭来学，没想到才开始的两句就让一个没读过书的黄毛丫头质疑了！他觉得小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不同凡响。少将说：“有道理，性本善、性相近只是相对而言，并不是什么绝对真理。更何况天地在变，道亦在变，永无止境。”金小妹说：“在乡下，如果小孩子做事做的不好，母亲就说是‘出种出代’，真是好笑。”少将说：“乡下人都喜欢讲‘出种出代’这句话。在家里，母亲常常拿这句话开小孩子的玩笑。”金小妹说：“女人有时候还说‘啥蜂出啥蛹，啥样的人出啥样的种’。”少将说：“这些话是好笑，但多少也有点道理，要不怎么会有‘遗传’的说法呢。”金小妹问：“遗传是什么东西呢？”少将说：“简单说吧，就是父母将各种样子传给子女。”金小妹说：“这么说，性本善也不是很对啊。善的父母将善传给子女，就是人之初性本善。恶的父母将恶传给子女，就是人之初性本恶。”少将笑了笑说：“是啊，所以人从小就要好好学习，好好做人。”

152 金小妹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司令，这几句话很好记，就是有几个字不大好写。”少将说：“是善、習、遠这三个字吧。”金小妹说：“是啊，笔画最多的三个。”少将说：“善字分三截写，上面是羊，中间是羊字头，下面是口。”金小妹边写边说：“羊、羊字头、口。”少将说：“習字分两截写，上面是羽毛的羽，下面是白色的白。”金小妹还是边写边说：“羽、白。”少将说：“遠字右上是袁世凯的袁字，左下是个走之。袁字还可以分成三截记，上截是土，中间是口，下截是衣字底。”金小妹慢慢写。少将说：“中间的口字也可以写成撇折。”金小妹写出“逺”字。少将说：“笔画多的字可以写简体字，少很多笔画。”金小妹问：“简体字是什么东西？”少将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就是结构复杂、笔画多的字，简化成结构简单、笔画少的字，两广人称为简笔字。”然后他将‘远’字写在纸上。金小妹问：“这个是什么字？”少将说：“是‘遠’字啊。”金小妹高兴地说：“哎呀，这么简单啊，多好写啊。右边是个元字，左边是个走之旁。”少将说：“古代很多书法家、文学家都喜欢写简笔字，草书里的简笔字特别多。”金小妹问：“还有很多啊？”少将说：“是啊，还有很多。我认得的，是学堂的先生教我的。我写在笔记本上，这么多年了我都差不多不记得了。”他翻开笔记本说：“找到几个，你对照老笔字看看。”金小妹轻声读了起来：“學--学，長--长，當--当，門--门，辭--辞，聞--闻，於--于，傳--传，歸--归，時--时。”少将说：“你都会读了。”金小妹说：“是啊，这些字多是在《木兰诗》里面有的。”少将说：“还有很多呢，以后慢慢学。”金小妹问：“简笔字又好记又好写，为什么还用老笔字呢？”少将说：“老笔字又称为繁体字，是国家规定使用的正规字体，书本、报纸都要用。简笔字当作是异体字或者是别字，在书法家的作品里看得到。”金小妹说：“我明白了，我们写信写简笔字，容易写容易看，方便自己。”少将说：“是啊，也没有人理会你正规不正规。不过，考试就不能写简笔字了。”金小妹问：“为什么呢？”少将说：“考试是正规场合，写简笔字是违反规定，先生就将这些字当作是错别字。”金小妹说：“司令，我明白了，国家规定的东西是一定要遵守的。”